茶柱咀嚼的动作停了下来，原本酸甜可口的杨梅现在变得难以下咽，她冷冷盯着吴明。
“你的人？”
“对。”
暗网上大把商业间谍之类的从业者，价格不算太贵，毕竟吴明又不需要他做些什么窃取机密，杀人等等高难度的事情，只是做个搬运工而已。把一些学校禁止的，茶柱一个人弄不了的东西送进来。
“......我好像听到了我未来的下场。”将没有吃完的杨梅吐掉，茶柱从口袋中拿出香烟，抽出一支叼在口中，点燃，辛辣的烟味冲散了酸甜。
“放心，我对合作者还是很有原则的。”吴明摇摇头，否定了她的说辞。
很多轮回者都会看不起任务世界的原居民，特别是当原居民是凡人的时候就更过分了，当成蝼蚁来看都是这个轮回者心胸宽广。
有些坏的流脓，脑子被恶念充斥的轮回者，将比自己力量低的人当成发泄品，当成玩物。
心性不稳的人拥有了力量之后，力量会将这些人的内心鼓吹起来，变得膨胀，变得疯狂。
他们会觉得自己高人一等，会觉得自己能随意主宰他人的性命。
就好像玩GTA的时候，玩家会在意抢车时撞死几个路人？会在抢银行的时候数自己干掉了几个警察？
吴明很多时候做事都为所欲为，说不好听点就是恣意妄为。他视世间的法律为无物，视宝贵的和平如狗屎，只要是有利于他的，他都乐意去做，毫不犹豫去做。
正如他网上卖的那些玩意，里面可有着不少相关于武器方面的东西，特别是那两个AI的核心代码，其在原作中的表现都对人类都不怎么友好。
即便是这样，他的心中同样有着属于他的原则，对可控的、有利的、不会害自己的合作者，吴明并不吝啬他的友善。
天欲其亡，必令其狂。
吴明作为一个修仙之人，这句话他理解得很深。
坚持自己的‘道心’，这很重要。
“是吗，那我是不是该说一句我还真是幸运？”茶柱回讽，她吐出一口烟，白色的烟雾顿时笼罩住了两人，互相难以看清对方的脸。
吴明没有答话，因为他知道在女人情绪化的时候讲任何话都是没用的。
他伸出手，将盒子拿了回来，盒子中的杨梅已所剩不多，他干脆全部倒入口中。
“接下来你打算干什么？”茶柱半坐在座椅上，深吸一口烟。
女人吸烟远没有男人吸烟那么简单，不仅仅是烟瘾那么表面化的原因，她们更注重香烟的品牌和吸烟的姿势，细长的女士香烟，纤巧的手指，嫩红的唇彩，指尖不断有烟雾升腾，这个时候还有什么不能忘记的呢?
“当然是将B班弄下来啊。”吴明看着眼前被孤寂缠绕的女人，心中突然想起一句话，他已忘记是听谁说的了。
吸烟的女人是不会没有伤痕的，一个没有受过伤害的女人也是不会爱上香烟的。而不论是喜欢香烟的味道还是喜欢香烟的感觉，都会在时间的冲刷下变得朦胧。烟不是一种生理需要，烟是一种心里需要。
“B班的班主任是我朋友。”
“哦，那我温柔点。”
吴明移开目光，他收拾了一下东西，朝天台门走去。
背后的茶柱突然低声说了句。“今晚宿舍管理员要去079检查，你记得收拾一下，不然要扣班级点数的。”
“我就没回去过，有什么好检查的。”
“有同学反应079宿舍很吵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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舍管检查......吗？
看着079宿舍的门号，他只来过一次这个分配给他的住所，将门卡感应器做了一下手脚就撤了。
这四周的摄像头实在是太多，进出一次就得黑一次录像系统，很费工夫。
他掏出房卡伸向感应锁，可在碰上去的前一秒，房门哒的一声打开细小的缝隙，且同一瞬间，浓郁的血腥味从中喷涌而出。
吴明顿时脸色一变，他目光锐利，表情认真凝重，拉开门一个箭步踏进了屋内。
宿舍内部比较宽敞，有三十多平的样子，也许是久未有人居住的原因，整个房间毫无生气可言。
此时正值五月盛夏，闷热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反胃的铁锈味。
吴明没有关门，大门并不是他开的，所以天知道会不会呯的一声就再也开不了，多少电影都有这种桥段，他自己也亲身经历过好几次这样的事情，下意识就有了防备。
房间内十分安静，吴明甚至能听到楼上的学生在用电吹风吹头发。
这是一个带厕所、浴室、阳台、落地窗的户型，里面有床、书桌、椅子，和没有启动的挂式空调。
可以说是一个很简洁普通的房间，如果没有床上那具焦黑尸体的话。
尸体以仰躺的姿势摔在床上，脖子似乎已经被彻底折断，头颅晃荡在床沿外，没有眼球的双眼直勾勾地对着大门方向，嘴巴溃烂像是在对开门的人露出诡异微笑。
它全身都被高度腐蚀，如同丢进了王水后又捞出来一样，别说五官和身高了，第一眼过去连是不是人都难以判断。
除去蚀痕，其他伤口也很多，作案者似乎有着虐待癖，用某种利器将受害者处以凌迟，刀刀贯穿，特别是右腿，自膝盖以下不翼而飞。
尸体身上的服饰也一样呈黑褐色，大部分已经与肉融在了一起。
寂静的房间与尸体形成了诡异的氛围。
吴明双脚踏入屋内，左手抵着门，静静观察屋内的情况。
一具被高度腐蚀的尸体出现在自己房间中，这可是相当有趣的事情，有人在校内杀人然后栽赃与他？
他第一反应是茶柱想要敲打自己，因为他来079宿舍的最大原因就是那女人的几句话。
那床上的尸体真实性就值得考究了，那女人，可没有杀人的胆子。
不是吴明看不起她，要知道杀人两个字，听起来似乎和杀猪杀狗一样，挥刀或者扣下扳机就可以轻松做到的事情。
但真正做的时候，才能体会到其中切实的恐惧。内心的法律、道德、原则、三观等等，都会无形之中跨过心中做人的底线。
你让茶柱去杀只鸡她咬咬牙能做到，杀条狗给个正当且无法抗拒的理由也能做到，但杀人，呵，可拉倒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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